息郎

-2001年9月27日，你帮我留第一条言，一个月后的10月26日，我做了你的男朋友。-

 

哔哔机情缘。

OOC。

《呖咕呖咕新年财》德华X《小亲亲》章戎

章戎拉踩自己有。

【感谢阿焦，送给阿焦】

 

       80年代的时候，传呼机还是个稀罕物件，别在腰上哔哔哔地响起来总会惹人注目。又过了十几年，现代社会对信息的时效性要求越来越强烈，街上已经偶尔可以看到提着板砖一样大哥大步履匆匆的人，但终究是价格高昂，小小一个call机却到了几乎人手一个的程度。

 

      章戎的工作就是干这个的。

 

      一开始，家里亲戚介绍，他只是去录了个口播，“讯息快一步，机会同创造——香港电讯CSL”，广告投放效果不错，老板留他继续工作，于是章戎就开始在传呼台做嘢，到哪里不是揾食，传呼台不使风打雨惊，每天只需对着电话，亲戚的关系使他不上夜班，工作时间稳定，下班早，还能去音像店转一圈，看看偶像Andy有没有出新唱片。

 

      章戎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。

 

德华很喜欢那条电视广告，在家打麻将时，电视往往作为背景音乐开着，唯有这一条他会转过去看，尤其最后的“信息快一步，机会同创造”，实在太好听了啊，应该是哪个电台工作人员吧，主持一些深夜的情感聊天类节目，播放量稳定，迷倒一片少女与师奶那种。

 

      广告播完，德华回过头来发现自己忘记摸牌，这把又当相公了。

 

      打麻将几乎成为他生活最重要的部分，你要说他不务正业呢，人家其实也能用这个赚钱，还能逗得人家开心，赤柱周师奶落枕了，旺角苏太太心情不佳，叫他来打几圈麻将立马药到病除，一张牌桌包治百病。

 

      德华对自己的生活也很满意。

 

      唯一有点问题的可能就是他的女朋友，哦准确来说，现在应该是前女友了。前女友长得很漂亮，但是牌品太烂，牌桌上一输就大发脾气，玩赖撒泼，甚至把人桌子都要掀了，德华的座右铭是“牌品即人品”，吵架冷战后他从家里跑了出去，天天睡在自己那个破车里。前女友纠缠不清，还跑去当了交警，专贴他罚单，一逮一个准，他好几天没法正常工作，周师奶call他说自己害了相思病了叫他十五分钟内赶紧到赤柱来三缺一，他看了看表，事不宜迟。

 

      前女友其实也是好人，德华酝酿了一下，准备把自己毕生牌桌经验都留给她作为告别礼物。路边有一个电话亭，他走进去拨通了传呼台的电话，对面的声音响起：“讯息快一步 机会同创造，您好我是传呼员651026，很高兴为您服务。”

 

      街对面的音像店在放Andy的歌：“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，一切都是命运，终究已注定。”

 

      德华想，这可真是天意啊。

 

      德华第一条留言让章戎非常生气，“手风差要守，手风好再争，弱家不要贪，旺家胆搏胆。”*，知道这几句绕口令一样的话有多难为一个靠听力吃饭的传呼员吗，何况这是什么歪理邪说，牌桌莽汉章戎震怒。

 

      专业素养让他保持克制，挂完电话他尽职尽责地给人传送了信息。德华咂摸了一下刚才的通话，小传呼员的声音还在自己脑子里回荡，他觉得自己这个顺口溜编得不错，言简意赅，应该是有点加分的吧。

 

      德华天天给传呼台打电话，没事找事，但不一定是每次都能碰上章戎，打都打了，不发点什么说不过去，于是他的表弟天乐就一天到晚能收到一些垃圾信息。

 

      “晚上来我家吃饭。”

 

      “别来了，我要减肥。”

 

      “逗你玩的，还是来吧。”

 

      “新出的西北风挺好喝，尝尝。”

 

      章戎觉得他指定是有点毛病，自从这个人出现以后，他的接线时间就开始延长，对方每次的传呼信息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，逮着机会就要跟他闲聊，好像call人在次，跟他拉七扯八才是目的。

 

      拜托，你不上班我要上班的，你影响我业绩了知道吗。

 

      章戎觉得，此人和女友用传呼机分手，还一堆牌桌歪理，极度要不得，成天打电话骚扰一个传呼员，钱多撑的，人还无聊，一定是那种肥头大耳，肚腩几层的丑人。

 

      每次电话，对方仿佛都会再多延长一点时间，先是寒暄两句，问问他最近的情况，随便谈谈最近的天气，谈谈娱乐新闻，似乎没什么恶意的样子，而且对方把声都几好听，有些糯糯的，像什么甜的小吃。章戎好几次都想说你闲着没工作要不我介绍你来当传呼员吧，结果对方无厘头的留言又把他怼回去，算了，钱多烧的，何必管他。

 

      德华是真喜欢这个声音，太喜欢了，麻将输钱也要听的那种程度。他天天给传呼台打电话，对方职业素养很到位，对他有意无意的勾搭不为所动，尽职尽责地传送一些毫无营养的讯息，他再找不到这个传呼员本尊，可能被他call爆的表弟比他先受不了。何况前一天他跟人打直球，说如果我找到你本人就当我男朋友，对方也不知道是赌气还是以为他在讲笑话，居然立马就答应了。

 

      德华在楼下音像店里买了个移动音响，拖着在市里每家传呼台楼下轮流转悠，幸运的是，才找第二家他就在熟悉的口播声里听到了自己扰民的背景音乐。

 

      楼下可能新开了家音像店，今天一天都在放Aaron的歌，“风里浪人，爱得要死”，电音扰民，吵得章戎脑阔疼，对面的同事还跟着抖腿。但毕竟是服务行业，他接线的时候生怕对方听不清自己在讲什么，语气都放软了些，耐心也格外多。那个闲人变态今天又打电话来，章戎感觉他的声音有点惊喜，他讲完公司口播以后噪音就停了，章戎在心里谢天谢地，也顺便谢谢这个打电话来的幸运儿。

 

      传呼机的工作原理，是你打电话给传呼台，留下一段简短的讯息，传呼台工作人员帮你发送给指定的call机，对方收到信息以后，往往会使用座机或公用电话进行回拨详谈，关于回拨的对象，有的人喜欢留名字，有的人喜欢留号码，但这个神秘的人从来都是单方面给出信息，就像他单方面告诉章戎你的声音好好听，我都几中意你，如果让我找到你本人，可不可以做我男朋友。

 

      章戎好奇了，他破例地询问对方的姓名。

 

      -请问您叫什么名字呢？

 

      -哦哦我没有介绍过吗，我叫刘德华呀。

 

      -......

 

      章戎在心里骂街，Andy是他的偶像整个台里无人不知，对方空虚到要靠传呼寻缘的方式勾仔，指不定长得多丑，此时冒充他偶像纯属是拿他开涮，但接着线呢，总不能当场辱骂客户。

 

       -不好意思，这位先生说笑了，如果您是刘德华的话，那我就是郭富城了呢；）

 

       - 你说阿王啊，你们两个声音真的有点像呢，我都好中意他。

 

      听着对方在电话里直接表演了《对你爱不完》的一整段副歌，章戎气得头大。Aaron和Andy存在一定程度的竞争关系，章戎当然是要更支持自家偶像，更何况他俩早年关系紧密，港媒老传他俩的绯闻，毒唯章戎听得太阳穴一跳一跳，恨不得当场给人电话挂断。

 

      当然不能那样做，卑微服务行业打工仔章戎只能保持营业微笑，忍气吞声地工作。一口气憋在心里，下班了的章戎第一时间冲去楼下的音像店，Aaron和Andy都有新专辑，摆在一起，亲亲密密，港媒看了也要问出基之疑惑的程度。他越看越来气，趁店员不注意偷偷把Leon的专辑全都塞到Aaron和Andy中间。

 

      不准挨在一起。哼。

 

      德华是彻头彻尾的行动派，毕竟是可以从旺角十五分钟飞车到赤柱打麻将的人，第二天他就出现在章戎传呼台的楼下。他没得证件，一栋写字楼里杂七杂八公司很多，他决定在门口守株待兔。六点左右，太阳开始下沉，陆陆续续开始有人下班，德华估摸着年龄接近，和出来的每一个怀疑对象搭讪，询问最近的电话亭在哪。

 

      千禧年的氛围让所有人都朝气蓬勃，下了班多数人还干劲十足，仿佛晚上可以再加多两个夜场，每个人都热情饱满地告诉德华，就在那个拐角，往左边转弯就能看到。

 

      每一个人都回答他，但都不对。夕阳沉下去，南国街道上的风开始带上凉意，放工的人流高峰过去了，霓虹灯亮起，这座快节奏的城市开始进入了夜晚。大厦亮灯的时候，有一个穿着翠绿上衣留着刺猬头的黑皮小伙急急忙忙地走了出来，大概是放工太迟饿到了，他看起来很着急。德华追上去询问，对方听到他的声音愣了一下，十分不礼貌地根本一句话也不肯说，连头都懒得摇。人急匆匆地，虽不鸟自己，一双乌黑的眼睛四处乱转，偏又要在自己脸上逡巡。

 

      牌桌的经验告诉德华，手风好就要敢于搏，红中来都来手上了，你也只能杠出去。他又缠了几句，黑皮小伙被他弄的没办法，抽出插在牛仔裤里的手指了指反方向，慌得拔腿就要跑。

 

      章戎的手忽然被人拽住。对面的人笑着对他说:“找到你了，话务员651026，现在我是你男朋友了。”

 

      如果你要问章戎到底在看什么，拜托，周师奶苏太太和你脾气很差的前女友，大家天天一起玩牌都没人说吗，德华真的长得超像Andy诶。

 

      颜控章戎摊摊手，打赌输了嘛，那自然是要愿赌服输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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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《呖咕呖咕新年财主题曲》：刘德华 -《大胜无限番》